應縣夫妻檔組合把非遺劇種「耍孩兒」帶到星光大道

趙永剛、史春芳在表演現場5月21日，央視星光大道的舞台上，應縣一對小夫妻趙永剛、史春芳的「永春樂」組合，雖然止步第四關「超越夢想」，但當主持人朱軍徵求觀眾意見要不要他們表演第四關節目時，觀眾的叫好聲一浪高過一浪，朱軍滿足了觀眾們的要求。「永春樂」組合和助演的夥伴們，把山西民歌《掛紅燈》演繹得淋漓盡致，掌聲和歡呼聲經久不息。「永春樂」組合上了星光大道！這個消息在應縣不脛而走，從縣城到鄉村，人們議論紛紛，都為他們感到高興。 6月9日，記者走進他們的故鄉應縣杏寨鄉河疃村，採訪了這對回鄉過節的小夫妻。暗戀上了班主千金32歲的趙永剛是應縣杏寨鄉河疃村人。小時候，村裡誰家有個紅白事宴，雇鼓匠班子，他總會跑過去聽上半天。趙永剛說：「那時候我就納悶，一個哨子，一根木杆桿，一個銅碗碗，怎會吹得人聽了心裡有時候高興、有時候難過？」但是由於父親多病，常年吃藥，根本無法滿足他購買樂器的要求。趙永剛的「發小」趙耀回憶說：「他人小心靈，春天柳樹返青，他折一枝樹梢，擰一個小管子，也能『吱吱』地吹上半天；找根廢舊的鍬把、掃帚柄，用火炷把中間燙空，在上面打幾個孔，套一個廢舊手電筒頭，就做成了一支簡易的嗩吶；尋一個塑料管子，中間打幾個眼，吹響吹不響反正就當它是笛子。」趙永剛8歲時，父親過世，他與母親、妹妹相依為命。念到初一時，看到母親辛勤勞作，而生活卻毫無起色時，他無法再坐在教室里了：「我要學點兒手藝，讓母親少受罪。」15歲的趙永剛離開校門，拜在村中鼓匠梁舉門下，主攻吹嗩吶，兼其他樂器。一年後，他又改投山陰武新山為師，武新山的父親武文晶是晉北吹打樂第五代傳承人，父子倆都是雁北民間吹打樂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名師指點加上勤學苦練，趙永剛的吹打樂技藝突飛猛進，跟上師傅參加紅白喜事，也有了工資。武新山說：「永剛是個有心人，走正路，他手上只要一有錢，就購買各種磁帶，對著錄音一遍遍聽，一遍遍學，直到弄懂學會為止。」學了藝，有了嗩吶，吹打演藝班子開始找趙永剛出演。應縣南河種鎮上甘港嗩吶班主史文緒見趙永剛勤快、懂事、走正道，最喜歡雇他。一來二去，趙永剛對老史的女兒春芳暗生愛戀，可他不敢說出來。「我是個窮光蛋，人家怎能看上咱？」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活出個人樣來，把史春芳風風光光娶回家。獨闖太原獲芳心2005年春天，趙永剛揣着積攢的100多元錢，帶着一支嗩吶、一把吉他到了舉目無親的省城太原。太原迎接他的不是五光十色的夢想。因為他既不會說普通話，又穿得土裡土氣，找過的婚慶公司幾乎都不願搭理他。在太原的第一個冬天，趙永剛的出租房裡沒有生火，沒有棉被，他只穿着一條單褲過了三九寒天。長時間沒有演出，趙永剛交不起房租，不得不露宿街頭，常常是一天只吃一個饅頭。有時為省一元錢的公交費，他硬是徒步走十幾里。為了生存，他在飯店裡洗過盤碗，在街頭賣過烤串。但是，無論多苦多難，他都沒有退縮。一次偶然的表演，他結識了在太原開飯店的應縣人張仲生。張仲生和史文緒是一個村子的，見趙永剛人實在厚道有才藝，又得知他喜歡史文緒的女兒，便熱心撮合。其實，史春芳也偷偷喜歡上了樂器演奏得好、心地善良、老實憨厚的趙永剛。第二年，兩人喜結連理，一起到太原發展。採訪時，記者問史文緒怎捨得把唯一的女兒嫁給這個窮小子？他說：「人年輕，有錢沒錢無所謂，只要有心勁兒，踏實勤快走正道，日子差不到哪裡去。」成立「永春樂」組合史春芳到現在也還記得他們新婚後的「財產」：一間位於太原的、不到10平方米的出租房內，一張床，十餘種各式樂器，兩個音響，一台14英寸舊彩電，一張只能放下兩隻碗的飯桌，兩個彩虹門塞在床下。沒有演出時，夫妻二人就到太原晉韻樓飯店當服務生。兩人把打工賺的錢全部投入到學習音樂中。飯店承辦生日慶典或喜宴，主人都會請一些藝人來表演助興，他們就買了舊電子琴，和老闆商量，給過生日或辦喜宴的客人表演。2010年，趙永剛、史春芳經過商量，決定各取名字里的一個字，成立「永春樂」組合，成立了自己的演藝班子，承攬紅白喜事生日慶典等的吹拉彈唱。不怕苦、不怕累的兩口子在太原闖出了一番天地，如今的夫妻倆在太原買上房子安了家，也從單純的謀生，發展到想在民歌中樂中搞出點兒名堂來。趙永剛家至今有一支破舊的嗩吶，但他視如珍寶，一有閑暇，就拿出來吹一吹、擦一擦。史春芳說：「別看破舊，那是他花60塊錢買的第一支嗩吶，是應縣著名嗩吶老藝人『二舉子』用過的，也是他開始討生活的老夥計。」應縣「耍孩兒」登上星光大道去年一次偶然的機會，有朋友建議趙永剛夫婦參加中央電視台《星光大道》。憑着不俗的實力，「永春樂」組合一路過關斬將，登上了這個全國億萬觀眾矚目的大舞台。第一關表演的節目是二人台《拜大年》。一曲終了，主持人連連誇讚：「你們唱的這歌太高了，比阿寶的聲音還高！」第二關才藝大比拼，「永春樂」組合展示的是器樂聯奏《北京一夜》，夫妻倆使用了排簫、笛子、口琴、大小陶笛、嗩吶等多種樂器，觀眾歡呼聲如潮，評委讚不絕口；第三關是家鄉美，「就演咱應縣的耍孩兒『豬八戒背媳婦』」。「耍孩兒」發源於應縣，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然而現在會唱的人越來越少。「永春樂」組合想通過《星光大道》這個大舞台，讓全國的觀眾認識「耍孩兒」。儘管「永春樂」沒能闖關成功，但時任評委的著名相聲表演藝術家師勝傑卻給了很高的評價：「你們把『耍孩兒』這種古老的藝術形式搬到星光大道的舞台，對當地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事，你們當地政府一定會感謝你們，喜歡這種古老藝術的老藝人也會非常感謝你們。」評委、著名舞蹈家黃豆豆說：「你們的現場掌控能力特別好，能把這麼多高難度的技巧表現得淋漓盡致，你們讓我見證了什麼是真正的才藝！」記者 王晉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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