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段正淳很忙,小王子段譽的成年禮卻并未被錯過。吃罷蛋糕,段正淳立即舊事重提,要教段譽學習一陽指。段氏子弟不會一陽指,這不是開國際玩笑的嗎?但是,段譽甘愿做個小白,不愿意習武。老段很煩,估計關上門也教育了,會了一陽指好處多多,可是小段就是聽不進去。
段譽喝了一肚子墨水,口舌之利,非同小可,老段是說不過他的。怕老段來硬的,小段決定離家出走。劍未佩妥,出門就是江湖。段譽似乎不明白這個道理,結果第一次下山就被人狠狠打臉,還被人嘲笑是個二百五。
那是在無量山,剛好趕上無量劍派東宗西宗大比武。正所謂,會看的看門道,不會看的湊熱鬧。段譽狗屁不會,自然是去湊熱鬧的。結果他是吃瓜也不老實,非要憋不住,噗嗤一聲來個捂嘴笑。這無疑就是犯了江湖大忌。
出門在外,誰會慣著你呢?人家當即跳過去,給段譽來了一個大嘴巴,半邊臉都被打腫。然后就是別人笑了:我道是高手不露,原來是個草包二貨!段譽捂著臉,痛得快要哭了,但是他的嘴還是很硬,想要舌戰群儒,可是對面哪有一個是儒,搞不好另一邊臉也要被打腫,于是只好閉嘴。
遭遇了這個挫折,段譽心里很不爽,覺得江湖里都是打打殺殺,連個大笑自由都沒有,一點兒也不好玩。唯一讓他覺得溫馨的是,他遇到了小妹妹鐘靈。瓜子一起吃,刀劍一起扛!鐘靈聽了,就覺得段譽這人不錯,至少很仗義!
兩個年輕人坐在房梁上,拉著小手,嗑著瓜子蕩著腿,有一番坦誠交流。聽說段譽的爹爹會一陽指,鐘靈幾乎驚掉了下巴:你爹的!你們家有這麼厲害的武功,你竟然不學,你是不是真傻?
在鐘靈的眼里,大理段氏一陽指非同小可,這倒不是她小小年紀就見識過一陽指的厲害,多半是從她母親甘寶寶那里聽到的只言片語。而甘寶寶是段正淳的情人之一,她對段正淳崇拜到見面就哇塞,很有些盲目崇拜,因而她對段正淳一陽指的評價,多少也是有些失之偏頗。
在小鏡湖的時候,天龍最強猛人喬峰,比較細致地觀察了段正淳,看到他憋紅臉的一陽指,心里就有些看不上,這不就是一門高明的點穴功夫嗎?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咱倆決戰我完全可以讓你一只手!
甘寶寶是婦人之見,喬峰的話當然很靠譜。其實,倒也不是一陽指這門功夫不給力,不給力的是段正淳而已。段正淳的一陽指連凌空解穴都搞不定。只會給人脫衣服,不會給人穿衣服,這就是段正淳,一個活在脂粉堆里的人,平素賞風賞月賞秋香,這也注定了他的功夫不會太強。
有人或許說了,段延慶不是說,段正淳盡管走穴無數,武功倒也沒有落下。到底誰說的話更靠譜呢?很簡單,段延慶比喬峰如何?當然是誰的拳頭硬誰的話更靠譜。就如同歐陽鋒的名言:那群沒鞋穿的殺手價格比較便宜,但是一個連鞋子都沒有的人,你信得過嗎?
段延慶是連腿都沒有的人,自然更加不靠譜。這還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他的一陽指水平也有限。他也是小馬過河故事里的小松鼠。相比來說,喬峰才是專家。只不過,喬峰畢竟是不懂大理段氏的內情,誤以為段延慶段正淳就算是大理段氏的最高水平。
實際上,段正淳的一陽指,跟他大哥段正明是比不了的,至于跟天龍寺里的學霸前輩們比,他更是遠遠不如。要說一陽指到底強不強,最靠譜的評估,那還得聽聽天龍寺學霸們的看法。
天龍寺作為大理國的皇家寺院,也是全國最好的養老院,每年的香油錢只多不少,住在這里的老和尚們吃喝不愁,又沒有任何考核壓力,更不會內卷996,因而完全可以全身心撲在武學研究上,主攻一陽指的修煉,順便也會學一學六脈神劍。
這里的方丈是本因老和尚,但是方丈之上還有一個老而不死的枯榮大師,那才是真正的話事人、太上皇。當年鳩摩智來踢館,正是枯榮大師出來主持大局,天龍寺才得以化險為夷,并嚴重挫敗了鳩摩智的不良企圖。
鳩摩智坐著八抬大轎而來,氣勢洶洶。雙方談判的間隙,有一段兒天龍寺內部對話,頗為耐人尋味。枯榮大師直扣心靈三連問,道出了一陽指的水下冰山。從中我們也就能看出一陽指這門武功究竟如何。
當時,鳩摩智提出要用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來交換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劍譜。本因聽了就有些心動,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虧,反而有的賺,于是就想在合同上蓋章簽字。枯榮大師突然發話,叩擊心靈第一問: 本因你的一陽指練到第幾品了?
盡管本因是個學霸,在同輩中他的一陽指算得上頂呱呱,但是突然被老爺子提問,也是緊張到腦門冒汗,只能如實回答,說自己日夜用功,卻限于天資不足,只能修到第四品。枯榮大師不置可否,緊接著又來了叩擊心靈第二問: 如果讓你再活一百年,你能練到第幾品?
這個問話已經嚴重超綱,觸到本因的知識盲區,老和尚已經是汗流浹背,只得繼續老實回答,聲音也有些發顫:「弟子不知。」枯榮大師頭也不回,接著更加犀利,叩擊心靈第三問: 你能練到第一品境界嗎?
聽到這里,本因已經豁然開朗,立即回答:「決計不能!」自己家的一陽指都學不完,何必貪慕別人的七十二絕技?這里,也別怪枯榮大師不給面子,你這個方丈實在有些不懂規矩,大小決定,那都得請示上級的,要不然要金字塔干什麼呢?難道只是擺設?
話說回來,通過枯榮大師與本因的對話,我們可以看出,一陽指的第一品境界是其最高境界,而且現而今幾乎沒有人能達到這個水平。本因這樣的學霸,再練上一百年,也是決計不能。至于段正淳的一陽指,幾乎可以斷定,那就更沒有品了,屬于入門級小學雞。
枯榮大師在天龍寺的資格最老,武功最高,他的一陽指應該在四品之上,不過撐死也就達到第二品。枯榮大師曾經如此感嘆:「 時值武學末世!」言外之意,水漲才能船高,現在是枯水期,沒有人能練到一陽指的第一品境界。
但是,有一點還是需要我們注意,天龍寺里的學霸老僧們不僅在發力攀登一陽指的高峰,同時他們還都在兼修六脈神劍。既然一陽指都夠學的了,為何還要再去學六脈神劍呢?這里面應該有一個小秘密。
不少人都認為,六脈神劍必須以一陽指為根基。其實這是錯的。這兩門武功有相似之處,卻是并行的,互不干擾。另外, 六脈神劍更像一把標尺,可以丈量一陽指的深淺。
沒有足夠的內力,想要催動六脈神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一旦內力達到一定的水平,練習六脈神劍也是水到渠成。段譽就沒有練過一陽指,意外學會北冥神功,又意外吸到不少內力,這才看到六脈神劍劍譜,一學就會。初試鋒芒,盡管毛手毛腳,卻也把鳩摩智嚇到抱頭躲在段正明這個肉盾后面。
段譽后來又吸收了不少內力,更加的「震古爍今」,能把六脈神劍玩到飛起。以他的這個水準,轉而去學一陽指,應該是妥妥的第一品境界。
回過頭來看問題,天龍寺的學霸老僧們為何要額外學習六脈神劍呢?提升戰力的同時,應該就是為了用六脈神劍來檢驗自己的一陽指水準。
「五本」都能修成一路六脈神劍,這證明他們的一陽指水平差不多,都在第四品境界。枯榮大師更厲害,他能同時使用兩路六脈神劍,而且是最為霸道的大拇哥劍法,品境自然更高,姑且認為就是第二境。
正所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最后那一步是最為艱難的。一陽指的修煉當然也不是線性的,要達到第一品境界,非得六劍齊飛不可!段譽能到達一陽指的第一品境界,確實是彎道超車,不過靠的并不是六脈神劍,而是靠的逍遙派絕學北冥神功。
當年無崖子應該就看出了這一點,他立志非要搞到六脈神劍劍譜不可,卻始終也沒能如愿。最后和李秋水情感破裂,盜書計劃也最終流產。
這里面其實就暗示了, 江湖上有各種門戶之見,自設藩籬,嚴重阻礙了武學的進步發展。枯榮大師感嘆「武學末世」,他自己不也是不能跳不出窠臼嗎?
段譽是足夠幸運,才能集兩家之長,再現一陽指的一品境界。只不過,這小子心底深處不愛學武,也是活在脂粉堆里,所以他身上的絕學注定要陪他走進墳墓里!江湖武學在回光返照之后,只能繼續拉胯下去……
[圖擷取自網路,如有疑問請私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