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新西蘭居然能培養出世界最強的橄欖球隊-全黑隊!而他們百戰百勝的關鍵居然是「一場舞蹈」!?

利用肢體語言操控內在的力量 在一場新西蘭橄欖球賽之中,最強勢的力量展現,往往發生在實際賽事開戰之前。 橄欖球在小小的新西蘭(人口四百五十萬人)是件重大的事。他們的國家男子橄欖球隊,全黑隊(All Blacks)戰績輝煌。一八八四年以來,全黑隊從各方面來看,都可說是世界最強的橄欖球隊。 新西蘭是個獨特的國家,官方語言有三種:英語、毛利文以及新西蘭手語。人口則包含歐洲人(七四%)與毛利人(十五%)。然而,真正讓它與眾不同的是,在社會文化上,當地毛利人與歐洲移民文化整合的程度。 我會猜想,你們大多數人都對橄欖球不熟。如果我說得沒錯,那麼你們大多數人也就沒見過全黑隊賽前會在球場上做的一件令人驚嘆的事。它的開場跟所有職業運動賽事一樣——唱國歌時觀眾起立。然後整個球隊,包含十五位你所能想像最魁武、最驍勇的人(幾乎像漫畫人物般雄壯威武),在球上場緊緊靠在一起彼此勾肩搭臂,面向着對手,對方通常只是站成一排。 群眾就等這一刻。那種能量所散發出的信號,有人形容為「令人亢奮」。許多新西蘭人視這一刻比他們的國歌更有意義。 雙腳張開堅定站立著,膝蓋微彎,全黑隊蓄勢待發。他們的領袖在隊員間來回走動,像籠子裡的老虎,然後用毛利語大聲叫喊。隨即,他的隊友以恰到好處的勇猛回應他,同時回到一開始的陣勢,跳起充滿戰力與挑釁的舞蹈。他們一致緩慢但精神充沛地做出一系列強而有力的動作、姿勢以及臉部表情——眼睛瞪大,胸膛鼓起,雙手拍擊大腿,雙腳踱着地面。他們的唱誦聲洪亮深沉。他們似乎隨着每個動作,把根札入地面,又深又廣。慢慢地,勢不可擋地,他們一步步逼近對手,最後以瞪大眼睛吐著舌頭作結。   (新西蘭橄欖球隊--全黑隊於賽前集氣表演「哈卡舞」,此舞蹈也經常被人們稱作「戰舞」。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這叫作哈卡舞(haka),傳統的毛利人舞蹈,自一九○五年以來,這支球隊在賽前都會表演一遍,人們經常稱之為「戰舞」,但哈卡舞並不僅如此而已。雖然它常被用於戰場,它過去(現在仍是)也常在族群歡慶和平時演出。在葬禮上,也用它來對逝者表達深深的敬意。一般來說,全黑隊所跳的哈卡舞叫ka mate,一八二○年由納嘎帝圖阿(Ngāti Toa)族的酋長帝羅帕羅法(Te Rauparaha)所創。在某些場合,球隊會表演kapa o pango,由毛利文史專家德瑞克.拉德利(Derek Lardelli)所創,他在近期一部紀錄片中解釋,這是希望「反映當代新西蘭多元文化融合——特別是受玻里尼西亞文化的影響。kapa o pango 的結尾,表演者會用手劃過脖子,有人詮釋那是個激進的割喉手勢。拉德利解釋,那不是想表示割喉,而是「把生命能量注入心肺之中」。我鼓勵你去搜尋全黑隊的網站,觀賞他們的表演。 舞蹈中另一個令人驚愕的時刻是普卡納(pukana)。「普卡納是一種表達藐視的動作,用吐舌頭來展現。」納嘎帝圖阿族的長者荷佩怕.波帝尼(Hopepa Potini)解釋,「所以當你見到全黑隊跳的哈卡舞最後出現普卡納,那是他們在說:『放馬過來!』」 坐在體育館高處觀看全黑隊表演哈卡舞,很令人生畏,勇猛懾人,我無法想像對手球員會有什麼感覺。 我第一次看全黑隊跳哈卡舞時,我想,「這是我所見過人所能展現出最終極、最震懾,彰顯主導性的肢體語言。」一種肢體上的警告通知,聲勢過火,甚至是相當原始。 如果肢體語言是人與人之間的溝通,那麼這個訊息看起來簡單明瞭:這是一方硬生生在嚇唬另一方,至少在一開始似乎是如此。   (表演者會用手劃過脖子,代表「把生命能量注入心肺之中」。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開放性肢體語言顯示權力、勝利 權力不僅擴張我們的心智,它也擴張我們的身體。擴張的、開放的肢體語言跟主導性緊密相連,放眼動物界皆然,包括人類、其他靈長類動物、狗、貓、蛇、魚,以及鳥,乃至許多其他物種。當我們感覺有權力,我們會讓自己變大。 不論是暫時或持續,善意或惡意,地位與權力的展現都牽涉了非口語表達——開展的四肢,擴大占據的空間,挺立的姿勢。想想神力女超人與超人,任何約翰.韋恩(John Wayne)的角色,《紙牌屋》(House of Cards)影集中凱文.史貝西(Kevin Spacey)飾演的法蘭克.安德伍德(Frank Underwood),以及一名艾文.艾利(Alvin Ailey)舞蹈團舞者,表現解放與自由。當我們感覺有權力,我們會伸展開來。我們會抬起下巴,肩膀向後。我們會鼓起胸膛,雙腳分開,舉起雙臂。 每四年我們都會熱中體操比賽。(有趣的是,奧運期間這項比賽竟會對我們如此重要,卻又在閉幕之後,就忘得一乾二淨。)我相信你已注意到過,體操選手在例行動作開始之前,就會展現某種簡短的舞蹈。他們走向墊子,雙臂高舉過頭成V字形,抬高下巴,挺胸。可以選擇的姿勢這麼多,體操選手為什麼偏偏要選這一項? 要回答這個問題,我想請你先想像你剛剛贏得一場比賽。你越過終點線,衝破彩帶,你的身體會怎麼做?或者想像觀看你最愛的足球隊,在兩隊平手情況下,剛射門得分贏得世界盃冠軍,你的身體會怎麼做?很有可能你會把雙臂高舉做成V狀,抬起下巴,挺胸。為什麼?因為那個動作代表了凱旋、勝利與驕傲——權力的心理狀態。而我們用非口語的形式展現那種勝利,我們向別人傳達我們的地位與權力,不管那有多短暫。   (美國前總統尼克森在辭職離開白宮時擺出的V字手勢。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在說明人類行為之前,先說說其他靈長類動物。我喜愛非人類的靈長類動物,跟很多人一樣,我覺得牠們很美、很逗趣、很迷人。我從牠們身上看見自己。我覺得好像在看小孩玩耍。而作為一個研究權力的社會心理學家,我特別喜愛觀察靈長類的行為,因為非人類的靈長動物毫不保留地呈現了權力如何形塑肢體語言。人類的行為是受到控制的——受限於語言、形象管理、文化規範、刻板印象、宗教、正式的規矩等等。凡此種種使得人類行為充滿雜訊,難以詮釋。我所看到的是她真正想要做的事嗎,或者她所做的是她認為別人希望她做的事?非人類靈長動物的社會行為沒那麼多束縛。如同知名靈長動物學家法蘭斯.德瓦爾(Frans de Waal)所說: 我很慶幸自己是在毫不掩飾公然表達需求與想望的動物之中,研究社會不平等。語言是一項良好的人類特徵,它雖能準確傳達卻也同樣能夠背離重點。每當在電視上看見政治領袖,特別是處在壓力之下或辯論中,我有時會轉成靜音,以便能把焦點放在他們的眼神、肢體的姿勢、手勢等等。我看見他們行使語言攻擊時,身體變得龐大。 事實上,有主導地位、有權力的靈長動物,也就是首領,會展現出擴張、開闊的肢體語言,即便未受訓練者也都看得懂。當黑猩猩屏住呼吸讓胸膛鼓起,牠們在表達自己在階層中的層級。雄性黑猩猩要向下級的雄性黑猩猩顯示牠們的地位時,會挺立身體行走,甚至手握樹枝來延伸四肢所及範圍。就連身體毛髮末端都會豎立起來[這種現象稱為豎毛(piloerection)]。而當不受歡迎的雄性侵入勢力範圍時,雄性銀背大猩猩真的會以槌打鼓起的胸膛,來傳達力量與權力。靈長動物也會透過佔領中心、高處,以及特別有價值的位置,來展現權力,讓自己被看見,讓自己在實體位置上高過他人。 我們其他的動物遠親,甚至更不受社會壓力所限。當孔雀高舉並展開斑斕的尾部羽毛,牠們就在對潛在的伴侶大膽展現牠們的主導性,牠們毫不保留。當眼鏡蛇王想要顯示誰才是老大,想都不想就抬起身體上部,張開頸部,「花枝招展」。而形象管理,在人類世界視角互換的考量,關於「別人會怎麼看待我」,絕對是一個熊媽媽站起身來嚇跑覬覦幼熊的掠食者時,不會考慮的事。 非口語行為藉由許多管道施展——臉部表情、眼神移動與注視、身體的方向與姿勢、手勢、走路姿態、聲音的特徵例如聲調、音量。社會心理學家戴娜.卡尼與茱蒂絲.霍爾(Judith Hall)仔細研究了有權力與無權力的肢體語言。在一組研究中,他們要求受試者想像,有權力的人最有可能在非口語上如何展現自己。受試者拿到一串行為清單,被要求從中挑出有權力者的特徵。大家預期高權力者會主動跟人握手,與人眼神交會更頻繁、時間較長,手勢比較多樣,姿勢比較端正並開放,身體前傾,會把身體與頭部轉向他人,並且肢體表達較有活力、有自信。 甚至我們的手與手指都能傳達權力。把你的雙手放在面前掌心相對手指朝上指向天花板。接着雙手指尖朝中間彼此相觸,指間距離拉開到一個舒適的程度。這指示若不夠清楚,看看《辛普森家庭》裡的角色蒙哥馬利.伯恩斯(Montgomery Burns),即使是這個手勢,也就是心理學家稱之為「塔狀手勢」(Steepling)或「手指帳篷」(finger tenting),也能顯出自信。這或許很細微,但與我們一般雙手交握的方式相比,卻仍然佔了較大空間。事實上,前聯邦調查局(FBI)探員與肢體語言專家喬.納瓦羅(Joe Navarro)解釋,「塔狀手勢傳達了,我們對自己的想法很堅定,我們不動搖,我們不會猶豫不決。在做出塔狀手勢的那個當下,我們在向世界傳達,我們對自己的想法、信念很有自信,對自己主張很肯定,我們相信自己。」   (美國知名卡通《辛普森家庭》中的人物蒙哥馬利.伯恩斯(Montgomery Burns)。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權力也影響我們對自己與他人身高的看法,感覺有權力甚至會讓人錯估自己的身高。這怎麼可能?大多數人都知道自己有多高,權力真的會使我們記錯自己的身高?當然不會。我知道自己一直都是一六五公分,不管我感覺多有自信、多強大。不過我在評斷相對高度的時候,就會傾向主觀判斷。 心理學家米雪兒.杜蓋德(Michelle Duguid)與傑克.龔卡洛(Jack Goncalo)在一系列三項研究中揭示,不管真實身高如何,在虛擬實境遊戲中,人傾向選擇高的化身人物來「充分代表他們自己」。而在安迪.葉普(Andy Yap)所做的一對實驗當中,被預示了有權力的受試者,低估了照片中的陌生人的身高,也低估了另一個在研究中與他們有互動的人的身高。簡而言之,權力讓我們把自己看得比實際上高,而視別人比實際上矮。 然而,這些行為是學習來的?或者有什麼更根本的東西在運作?也就是說,肢體語言是一種文化學習,或者根植自身的?是後天還是先天? 一八七二年,達爾文提出,許多情緒的表達,都是生物與生俱來,因適應性演化而來,用以傳達重要的社會性訊息。他主張情緒表達是我們針對所處的環境情況,透過激發出有利的即時反應來幫助自己。如果我們看見一張憤怒的臉朝向我們而來,我們拔腿就跑。不過,要知道那張臉顯示的是生氣,我們首先必須先能認出那種特定的表情。換句話說,達爾文認為,某些情緒表達是世界共通的——基本上所有文化都有。 如同我在第一章所說,研究者已經建立了世界共通的情緒臉部表情的證據。舉例來說,不管我們出身何處,當我們覺得噁心,我們都會皺起鼻子、掀起上唇。當我們感到驚訝,我們會揚起眉毛,睜大眼睛,嘴巴微張(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不過,情緒表達的狀態,並不僅限於簡單的情緒。權力或無權力感的複雜信號,包含了身體姿勢與頭部動作,或許也是世界共通的。 沒有人比潔西卡.崔西(Jessica Tracy)更了解這點,她是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大學(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心理學教授。崔西廣泛地研究了「驕傲」的複雜情緒,那是從權力、力量與勝利生出的感覺,而她的研究顯示,它也是我們演化來的部分——達爾文也持相同觀點。 「驕傲」會運用到全身。崔西與她的同事寫道,驕傲的表達原型包含了「擴展而端正的姿勢,頭微微向上(約二十度),微笑,雙手若不是叉腰,就是握拳並高舉過頭。」在一項她與理查.羅賓斯(Richard Robins)在二○○四年的研究中,讓大學生觀看人們展現驕傲、快樂與驚訝的影像,然後他們必須描述所看見的情緒。當看到驕傲時,三分之二的學生用了相關的形容詞(驕傲的、勝利的、自信的等等),而沒有人把快樂或驚訝,當成是在表達驕傲。這表示,我們可以輕易把驕傲從其他情緒表情中分辨出來。 自發性的驕傲表達,看起來也是世界共通的。崔西與大衞.松本(David Matsumoto)分析了二○○四年奧運與殘障奧運會中,超過三十個國家的柔道獲勝或落敗的運動員賽後所拍的照片。來自世界各地的運動員,獲勝之後都傾向展現出同樣的行為(微笑,頭向後傾,雙臂高舉成V字形,挺胸),而落敗者有都相同(雙肩下垂,下巴朝下,縮胸)。甚至來自集權文化的選手也不例外,在那些地方,驕傲比較不受讚揚,甚至在某些時候並不被鼓勵。不過「這些表達也許是與生俱來」最有力證據是,就連天生盲眼的運動員,一位從來沒見過別人表達驕傲或權力或勝利的運動員獲勝時,身體也做出一模一樣的動作。   (世界上跑最快的男人--牙買加短跑選手 尤賽恩.博爾特(Usain Bolt)。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我們在此暫停一下,想想一個百米競賽跑得比史上任何人都快的人,他會是什麼樣的感覺,牙買加短跑選手尤賽恩.博爾特(Usain Bolt)有過三次這種經驗。「筋疲力盡」這詞彙,必定浮上心頭。從演化的角度來看,已經獲得勝利之後,還要繼續挺起胸膛、高舉手臂來壯大能量,真是浪費力氣。在已經耗掉這麼多力氣之後,我們不是應保留所剩精力嗎? 事實上,這些勝利的表達,是為了不同的目的。崔西與她的同事主張,它們的發展是為了製造生理上的變化,比如增加睪丸酮,讓我們繼續主導情勢,保有勝利。它們接着可能發展出社會功能,因此能傳達高地位與權力。的確,人們自動會把展示驕傲看成地位的象徵。在一項研究中,當受試者看着照片裡的人做出擴長、有力的姿勢時,他們比較容易接受那個人針對益智問題所建議的答案,把驕傲當成有能力的跡象。 這些表現所傳達的訊息如此強烈,它們抵消、克服了個人地位的其他特徵。在二○一二年的一項研究當中,崔西和她的同事,給研究對象看一個影像,裏面一人被稱為隊長,另一人是助手。隊長垂頭喪氣且看起來羞愧,而助手站得高挺並看起來驕傲,人們很快就把助手跟高地位的詞彙配對,把隊長與低地位的詞彙配對,姿勢調換時,詞彙配對速度則較慢。至少在隱約之中,姿勢比隊中角色資訊,更強烈地傳達出地位來。   【延伸閱讀】   本文摘自三采文化《姿勢決定你是誰:哈佛心理學家教你用身體語言把自卑變自信》 【更多內容請上三采文化網絡書店、三采文化粉絲團。本文內容未經授權,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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