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觀眾們專注欣賞著舞台上的表演時,如果突然被人中斷,難免都會覺得不愉快;不過在去年發生的這個事件,卻帶出了值得讓人省思的問題。當時在劇院中上演的橋段正好是比較激烈的場景,觀眾席的一位小孩突然大聲哭鬧、尖叫,其他觀眾立刻向他媽媽投以憤怒的視線,並忍無可忍地怒罵她,媽媽陷入了恐慌,最後她不得不帶兒子離開戲院。人們事後才知道,這個小孩患有自閉症。
▼很多觀眾在戲劇結束後仍然感到十分憤怒,因為他們認為在百老匯觀賞的這齣音樂劇就被這小孩毀了。但台上的演員凱文(Kelvin Moon Loh)卻發表了截然不同的意見。他回去後在自己的臉書上寫下一段話,並引起大量認同及分享。
凱文說:「我很生氣,也很難過。我剛下了這個舞台,而事情發生了。有人帶著他的自閉症孩童到了這個劇院裡…但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會跟你的預想不同。」
「你們可能認為我會責備一個帶著大哭小孩來劇場的母親,或覺得我會對大吼她離開的觀眾叫好,或同情我的團隊們,因為他們被聲音干擾而影響了演出…並沒有。」
▼「相反的,我問你們。什麼時候我們演員和觀眾做為所謂的戲劇人,會變得這麼關心自己的經歷,而對其他人失去了同情心?」
「戲院對我而言,一直是個研究人類經歷的地方。今天座位上發生了這個非常現實的事件,的確是打斷了一般的演出。但戲院存在的最終目的,並不僅僅是為了提供娛樂,而是為了能讓我們走出這扇大門時,都能提升自己的生活。」
▼「說來也巧,在第二幕的『鞭笞場景』,一位孩子的嚎啕大哭影響了整個現場;但就在不超過一星期前,一位前排的年輕女性,貌似沒有任何自閉症,也為此尖叫並大哭,卻沒有任何人指責她…這兩者間有什麼區別?」
「孩子的尖叫聲穿透了整間戲院,觀眾開始抨擊他母親,並要求他們離開,我聽到有人大吼說『妳為什麼要把孩子帶到戲院裡來』,這是錯的,完全是錯的。」
「你們所沒看到的是,一位母親拼命的努力想讓她兒子平靜,他的兒子抓住了欄杆大聲哭鬧,而她在旁拼命地懇求他安靜…我當下完全無法把我的視線移開,我很想大叫然後停止演出,告訴大家說:『大家放輕鬆,你們有沒有看到這位媽媽正在試了?她已經全力在試了?』而且我很樂意再演一次剛剛被打斷的部分。」
▼「這位媽媽帶她的小孩來劇院是很勇敢的行為,你們不知道她平常的生活是怎麼樣的,也許他們會有狀況非常好的日子,孩子會靜靜坐在哪裡聽完整場戲,完全不大聲喧嘩,這是一個很罕見的現象;也許她會為了避免孩子在公眾場合哭叫的恐懼,而選擇犧牲掉小孩能獲得的體驗;也許她早就事先選了走道的位置,就是為了避免今天發生的插曲。」
「她跟你一樣為了家人付出同樣的錢看表演,她跟你的計劃一樣,都是希望在劇場能夠有個愉快的下午,但慢慢的,她最大的憂慮發生了。」
▼「我最後只留下這些話:一場表演不但包含了演員,也包含了整場的觀眾。我相信像Joseph Papp所創建的戲院都是要給所有大眾看的,我很支持這個立場,而且這些秀都很『歡迎家庭』。不管是創辦人、演員跟我,都很歡迎家庭前來觀賞,而且不限任何家庭,不管有殘疾或身體健全…還有一點,我根本不在意你花了多少錢買門票。」
在凱文的文章中,他質問自閉症的小孩難道得因為他會偶爾失控,就應該永遠禁止他前往戲院欣賞戲劇,不能享有跟一般人一樣的娛樂嗎?如果今天台上的演員、台下的觀眾,都能多點包容和耐心,那這個吵鬧的事件只會變成中途的插曲,也不會有人因此被趕出去了吧!當觀眾憤怒的吼說「我花了多少錢來看這場秀」時,他們也忘記了對方也是花了同等的費用,抱著跟他一樣的心情來到這個戲院啊…將凱文這段話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看看這個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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