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記》回歸：「黑臉」古天樂20年前的神顏，為何仍是穿越劇的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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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秦記》是古天樂最后一部電視劇，那是TVB第一部80%以上都在內地取景的劇集，但工作方式還是TVB式的，
作為主演的古天樂幾乎從頭演到尾，因為勞累過度入院住了7天，
這7天里，古天樂高燒到40℃，3天抽一次血，原來是感染到一種奇特病菌。

拍完《尋秦記》之后，古天樂又大病了一場，從此就決定不拍電視劇而轉戰大熒幕了，
沒想到20年后，港產電影居然要靠他來救。
古天樂成立自己的公司天下壹，第一件事竟然就是集結當年差點要了自己命的《尋秦記》「舊部」，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拍電影方便，還直接簽了林峯宣萱，又找回了近幾年不怎麼拍戲的郭羨妮，加上剛好復出的雪兒，項少龍、盤兒、烏廷芳、秦清和趙倩公主，除了不愿復出的江華，主要陣容就都齊了。

古天樂真是有心，就連TVB甘草演員黃文標飾演的項少龍二弟滕翼、歐瑞偉飾演的陶總管，
邀請項少龍時空旅行的鄧一君飾演的首富李小超，都找回來。

只可惜有些人還是回不來了，比如《尋秦記》原著作者黃易，和劇中扮演信陵君的曾偉權。

電影版2019年4月在貴州拍攝，同年7月完成拍攝，許多人都以為，能很快看到這部經典的電影版，誰知等啊等，等了整整兩年，到了去年，古天樂手上的幾部電影受疫情影響都出現資金問題，到處「化緣」把特效做完，終于放出了較為完整的預告片。

電影不是重拍，而是把故事跳轉到了劇版大結局后的19年，秦早已一統天下，嬴政也不再是當年的盤兒，然而當一場時空混亂再度出現，嬴政終于找到了令他又敬又怕的師傅，一番沖突之后嬴政要動手，項少龍直接用槍指著嬴政的頭。

這應該是嬴政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人用槍指著頭。
還有網民說，看到《尋秦記》三個字以為又是陳翔那種翻拍，點進來剛準備罵，一看原班人馬那沒事了，什麼時候上映去貢獻一張電影票。

預告片里主演們都老了，看到古天樂的白頭，網民說：這應該不是染的。
但 20年過去了，主演們怎麼能不老呢，當年在錄像廳追劇看碟的我們，不也老了嗎？
成⻓就意味著不可避免的失去。

這個道理，當年的《尋秦記》早就以最殘酷的方式告訴我們了，只是當年的我們還不知道而已。
看過的穿越劇翻拍越多，越覺得項少龍就長古天樂那樣根據黃易的同名小說改編，講述古天樂飾演的21世紀警界精英項少龍被時空穿梭機送回秦朝的《尋秦記》，可以說是各類穿越劇的「鼻祖」。
鼻祖通常意味著被超越，神奇的是之后的穿越劇雖多，卻似乎再無一部能超越這個鼻祖。
2018陳翔版《尋秦記》曾以一己之力帶火了老版的熱度，近十萬人打出8.5高分很厲害了，屬于高分劇。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新版《尋秦記》的得分是2.3分。
但是千萬別說觀眾因為時代濾鏡對舊作寬容而對新作苛刻，對比一下就知道鼻祖即巔峰不是沒有道理。
看過原著就知道港版《尋秦記》幾乎就是魔改，因為按原著拍當然絕不可能是港式合家歡。
但港劇一向情節密集，信息量很大，改編幅度大觀眾也不會想換台。

新版《尋秦記》當年的通稿說，要「更貼合當下時代的生活和審美」，言下之意當然是港版不夠貼合當下時代的生活和審美。
于是更符合時代審美的陳翔飾演的項少龍，變成了未來世界的宇航員。一上場的特效畫面，好像畫質低劣的網絡游戲。
看這個服化道效的對比就很鮮明了，新版真的完全在走一條自己的創新之路，完全沒模仿老版的！

老版沒那麼多未來宇航員元素，但一出場的兵馬俑就和高科技場景構成對比，順便為劇情埋下伏筆。
穿越到戰國時代以后，雖然談不上像《大秦賦》一樣再現戰國風貌，但整體風格是寫實的。
秦朝沒有筷子，只能用手和小木棍吃東西。古天樂自己在戰國發明了刀叉。

沒有廁紙，貧苦人家只能用石頭刮……
這些搞笑情節都是符合戰國現實的。
新版為了符合新時代的審美，讓戰國大街上出現了金毛犬，公主拿著筷子吃面，
內景還有精裝修和實木地板，確實是很有當代審美。

符合新時代審美的服化道也不一樣了，原來的項少龍打仗是改良版戰國時代的戰衣，即使放到《大秦帝國》也不突兀，只不過古天樂版的將軍過于帥了一點。

而陳翔身穿的戰衣充滿了未來科幻感，日常造型怎麼看都是火影忍者cosplay，當然，也是為了新時代的審美。

符合新時代審美的《尋秦記》一大特色是充滿了給觀眾緩慢注水空洞的觀感。
雖然演的是《尋秦記》，但全劇演完觀眾不記得演了什麼，大概主創理解的新時代審美就是劇集胡鬧一下內里空空如也。
同樣的故事主線，港版的情節和台詞內核明顯更精巧。
小說主人公是被迫充當試驗品，而TVB版的項少龍則是主動穿越，目的是回到過去挽回心愛的女友。
符合新時代審美的陳翔版《尋秦記》從頭到尾不知道劇情張力在哪里，而老版一開場廖啟智飾演的科學家就點了題：
項少龍這次穿越的任務，就是要見證嬴政登基，但注意事項就是：千萬不能改變歷史進程。

而后續故事發展，其實也一直在改變歷史進程項少龍就會和嬴政一起消失，
和不改變歷史進程之間反復橫跳。雖然劇情充滿游戲感，但卻是符合經典科幻穿越法則的。
雖然港劇給人的印象是歡歡喜喜劇情不求嚴謹，
但《尋秦記》對嬴政的刻畫卻比新版《大秦賦》更符合觀眾對歷史的常識和理解。

劇情一開始就將嬴政設置為頂包的人物。這一方面暗合原著穿越的宏大主題，一方面給后續情節鋪下線索，同時還可以交代了項少龍趙盤這對師徒既唇齒相依又相互忌憚的伏筆，后來君臣矛盾一觸即發，項少龍一家危機四伏，都出自這個設定。
很多人吐槽港劇都是草台班子、簡陋。
我的感受是，明知道劇集在硬件上和《大秦賦》這樣的劇集沒辦法比，但總是能入戲，能被故事和人物吸引，當這些元素成立，布景是簡陋還是華美，就不那麼重要了。
現在回頭看港版《尋秦記》，從嬴政返秦、被呂不韋輔佐上位，到和呂不韋斗法，最后奪取兵權君臨天下，劇情主線和《大秦賦》大致相同，但有一句說一句，論劇情張力誰比較優秀呢？

老版另一個特色是劇情不拉胯但卻好笑。
好笑大概是所有穿越劇的追求，陳翔新《尋秦記》的開機稿里說，因為舊版電視劇過去16年了，科技生活發生巨大變化，所以要把項少龍改成「逗趣、搞笑、玩轉網絡的「網絡紅人」，職業更加高大上，穿越方式極具時代感。」

然后觀眾看到的搞笑就是陳翔版項少龍踩著太空步唱1990年代的流行金曲，或者動不動搞高科技投影，所有角色一副哇好神奇的表情。
我可能老了真的不知道好笑在哪里。
而港版項少龍回到古代的技能點創造的笑點，都是因為時間差而引起的，但并不刻意。
古版項少龍有文化、愛科學、勤動手，會自己做蓄電池，要撩妹用的是棱鏡折射彩虹，這是巧用科學原理！

又比如在古代有現代人的歷史知識，所以有了上帝視角，知道提醒李斯去秦國發展，見到什麼君就知道誰來者不善。

這些梗放到現在再看依然好笑滿滿、合情合理。
印象很深的是項少龍一直滿嘴現代用語，還會順嘴黑現代廣告和無線劇套路，

易容術是被項少龍官方吐槽的經典。

但除了古天樂是一臉戲謔，其他角色卻都是一臉嚴肅，一本正經地跟他討論，就有喜劇的荒誕感。

每次看到陶總管認認真真地和古天樂對話，老實人被古天樂捉弄，就覺得自然又好笑。
這就是四兩撥千斤，會用巧勁，比陳翔張牙舞爪的好玩太多了。

這背后編劇黃國輝對黃易小說的改編真是功不可沒，在保留穿越設定的同時，進行了大幅度重編，在台詞上融入原著沒有的港式幽默對白。但又始終保持主線不拉胯，幾乎每集都有清晰的故事點，上一秒嘻嘻哈哈，下一秒幾個快切就帶出緊張氣氛。
整部劇同時兼具了項少龍穿越會否改變歷史的主線，和趙盤頂包嬴政的師徒恩怨情仇，和女主們的愛情，和連晉嫪毐的斗法，還有魯公秘錄這樣對墨家的合理發揮，全劇充滿了愛情、動作、喜劇等元素，主題曲超越了時代，就連背景音樂的利用也恰到好處。

雖然嬉鬧搞笑，但對于時空穿越的哲學思辨，通過項少龍二弟滕翼的嘴說出來，好笑又讓人深思。

怎麼會不好看呢？
但還有一大成功的關鍵就是——
《尋秦記》為什麼經典？因為它長在每個主演臉上回頭看TVB版的選角簡直是一絕。
角色這麼多的一部劇，但每個角色和演員氣質很貼合，情節和服化道也能最大程度幫助演員呈現角色。
20年前無線選擇的項少龍是古天樂，3年前內地資本對著大數據選來選去選出陳翔，只能說，資本永遠都是絕對的力量。
如果說《神雕俠侶》是白古顏值顛峰，那麼當年的《尋秦記》絕對是黑古顏值顛峰，
時裝帥、古裝帥、正面帥、背面帥，側顏更是無敵！

穿西裝令人無法呼吸，難道穿上戰國戰袍的古天樂，就能讓人呼吸了嗎？
最重要當年已經拿過視帝的古天樂絕對不是有顏就算了，憑《尋秦記》再獲視帝可不是混來的。
現在許多人印象中都是項少龍插科打諢的樣子，但古版項少龍用計謀的時候很聰明，眼神里閃著睿智之光。
古天樂就是能夠在嬉鬧和嚴肅之間一秒切換，這樣的喜劇演技放眼所有穿越劇都很少見。

而且他的喜劇表演也不浮夸，角色的內心小劇場雖然多，表情豐富卻又不夸張，情緒表達準確，相比后來陳翔版則隨時隨地把我是不是很好笑啊擺在臉上，還有很多意味不明的耍酷表情，黑古的喜劇表演是嚴肅活潑。
重點編劇又沒有把項少龍塑造成一個全能爽文男主。
全劇中他計謀不止一次失算，趙倩公主因此被連晉所殺，穿越任務搞得一塌糊涂，最后也沒改變歷史，但這個悲情英雄又始終充滿魅力。

雖然《尋秦記》以項少龍為主線，但劇中的女性角色群像到現在也可以吊打大多數國產劇，當年宣萱郭羨妮滕麗名雪兒幾個TVB花旦坐鎮，無論大氣優雅的琴清，敢愛敢恨的烏廷芳，俠肝義膽的善柔，從外貌到個性每個人都鮮明獨一份。
郭羨妮的長相屬于成熟端莊的類型，中英混血的臉演古裝其實很吃虧，但琴清的角色意外地動人。郭羨妮的扮相讓人覺得項少龍為她穿越和留下都符合情理。
許多人在《尋秦記》里最喜歡善柔，有情有義、瀟灑豪爽都絲毫不輸項少龍，女游俠這個角色沒有再比滕麗名更合適的人選了。

這個角色一開始冷酷無情，后來愛上項少龍多了柔情的一面，但從頭到尾沒有諂媚、討好，而是保持自己的人格獨立，最后沒有和項少龍在一起是一代劇迷的意難平，但想想選擇游俠的人生才是善柔，要是跟著項少龍這個人物反倒沒意思了。
當年還有個很有港劇特色的選角是宣萱。
宣萱一直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但也有一部分人并不是很吃她的顏，一直以來她都是以飾演職場女性著稱。
而且烏家大小姐這個角色在原著中人氣其實沒那麼高，陳翔版的烏小姐果然除了韓式一字眉就沒給觀眾留下任何印象。

但宣萱站在大鼓上那個亮相瞬間讓人get到那個美。

加上宣萱很有特色的演技，把角色早期的霸道、嬌羞和后期經歷大起大落后的蛻變完全演出來，
本來不討好的角色變成了劇集的人氣角色了。
當年雪兒演趙倩還被觀眾批評比強捧沒演技，但對比一下新版，

無法不讓人懷念雪兒眉宇間與生俱來的純真。

當然要說劇捧人，首選還是林峯。
可以看出，新版電影主要圍繞古天樂和林峯兩大主角的恩怨展開。預告中，古天樂對林峯說，就是因為你是我的徒弟，才不能讓你再錯下去。林峯反懟：你還有當我是你的徒兒嗎？

TVB版里，趙盤、嬴政都是林峯演的。
新版分開兩個角色分別長這樣。
我記得最開始那幾集，很多人都不喜歡趙盤。

雞賊胡來又充滿孩子氣，一出場就因為欺負良家婦女，被項少龍狠狠地收拾了一頓。
但沒多久很多人都成了林峯的演技粉。
最關鍵這個角色完全不是提線木偶，而是具有完整的成長脈絡，前期一離開項少龍就六神無主，但成長蛻變后讓人知道什麼叫伴君如伴虎。
其實《尋秦記》是林峯主演的第二部電視劇，拍攝的首場戲就是從呂不韋手中奪兵權，一出場切換成嬴政之后，迅速地不怒自威。相比之下新一代流量們演技在哪里呢？

不過如果說到演技，全劇演技最無可挑剔，甚至比古天樂都更完美的，絕對是江華飾演的連晉，也就是嫪毐。
老版中他最開始是趙穆門下的劍客，為人陰險狡詐，落難后，他出賣心愛的女人學成左手劍法，后來成了了權勢滔天的長信侯，最終又落得慘淡下場。
其實黃易原著里的連晉、嫪毐都是不起眼的配角，但江華一出場就非常驚艷，一個亮相已經氣勢萬鈞。

相比之下新版那個每天都幼稚地要項少龍跟他比劍的穿著粉紅衣服的小白臉連晉，就不知道演的是啥。

江華雖然演的只是個配角，卻能勾勒出完整的角色弧光。
惡毒如嫪毐，對烏廷芳和朱姬卻是有真感情的。

所以哪怕他的結局是自作自受，觀眾還是會覺得這個角色是可悲又可嘆。這其實是江華為人物注入的角色魅力引發了觀眾深度共情。

新版《尋秦記》演完40集觀眾可能一個角色都沒記住，老版有這樣一群特色鮮明的角色其實已經很厲害了。
但更厲害的是哪怕只是次要配角，也照樣一個個熠熠生輝。
類似陶總管、滕翼原本就是個給主角打輔助的功能性角色，但歐瑞偉、黃文標這些無線甘草演員的表演太扎實了，所以觀眾到現在還念念不忘，以至于古天樂還要專門把他們找回來演當年的角色。就連曾偉權飾演的信陵君這樣的反派也是氣勢十足，絕對不會敷衍。
姚瑩瑩在《尋秦記》里扮演的朱姬是執二攤，她在新加坡出生長大，用粵語來念文言文台詞太費力，所以沒有她戲份的時候，她每天拿著劇本在酒店門口守候，等劇組人員收工回來后教她講對白，還特意去買錄音筆，讓助導讀一次，方便她回酒店房間練習。

最后朱姬這個角色艷光四射，到現在還是最美的朱姬之一，論演技比《大秦賦》的朱珠都更加準確，
內地電視劇這20年進步了嗎？進步了多少呢？

《尋秦記》的美人實在太多了，演雅夫人的雪梨也是美女，演技也有層次感。

到了新版原本為了生存忍辱負重的雅夫人，跟大反派趙穆成了真心相愛的一對。
趙盤，雅夫人，趙穆三個人，成了相親相愛的一家人。當然，這都是為了新一代的審美。

回想起來雖然黑古在《尋秦記》里的表現無可取代，但其實并非一枝獨秀，整部劇其實是全員演技在線，全員都是無可替代。
這版《尋秦記》正經地說明了，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雖然經費總體有限，布景馬馬虎虎，歷史感也很勉強，但他們就是有味道，展現了亂世戰國里的眾生相，為什麼它難以超越，是因為角色選得都太熨帖了，就像是拼圖，每個縫都是對齊的，別說把它換掉，換一個角色觀眾都覺得是不完整的，怎麼超越呢？
20年后，我們和港劇都穿不回去了2001年，《尋秦記》海報上的廣告這樣的——超時空巨獻，陣容空前鼎盛，開創戲劇新領域！
聽起來土嗨又有趣，但回頭看來，這麼土味的宣傳語竟然都實現了。
所謂當年的超級大制作，其實投資根本比不上后來的陳翔版《尋秦記》，更不能跟《大秦賦》這樣的大制作相比，但好看是一個綜合的感覺。
演員、情節、台詞、節奏等等要綜合在一起呈現最佳效果。港劇擅長把一切元素調配到最恰當，劇集就好看了。

當年拍這部劇古天樂也是吃盡了苦頭，在河北拍攝《尋秦記》的時候沒有水，古天樂有3天沒有洗澡的經歷，后來還中毒，大病，累得電視劇都不演了，但許多年后他成為港片中堅，成立自己的公司，費盡心力也要找齊原班人馬拍電影版，說到底是那種投入造夢的感覺太美好了。

港劇其實說起來沒什麼了不起，急就章，投資永遠有限，場景總是將將就就，但他們在長期實踐里總結出了很多讓劇情緊湊、讓人物立起來的實用的經驗，演員總能在劇集里被放到最恰當的位置，劇情是扣著觀眾情緒走的，音樂通俗卻能傳遞情感，妝容服飾拼的不是預算多大，而是「合適」，「不出戲」。
所有演職人員就是踏踏實實把劇本寫好，把戲拍好，搞定收工，沒人會吹噓「你知道我們多努力嗎」，但出來的結果是對的。現在那些把大投資擺在嘴上的資本主導下的大預算國劇，有多少能做到呢？
再看看陳翔版《尋秦記》、張魯一版《大秦賦》，不同題材相似的故事，有的是走卡通化、故事年輕化，放大喜劇部分，有的號稱走嚴肅正劇的風格，結果呢？好看嗎？嬴政像嬴政，

項少龍像項少龍嗎？

能不能跟古天樂和林峰battle呢？
但《尋秦記》好看，不是只靠臉。最重要，這部劇還有「情」——
雖然是嬉鬧喜劇，但哪怕龍陽君、李牧跟項少龍只是萍水相逢，那種肝膽相照也很動人，每次項少龍遇險，龍陽君都舍命相救，李牧直接把佩劍送給項少龍，圖什麼呢？知己難求而已。

舉世都說龍陽君有龍陽之癖，只有項少龍尊重他，舍命就不算什麼。
還有項少龍那些兄弟們，陶總管這樣的角色，義主忠仆的情義太動人了。
如今還有多少劇集能拍出這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情節而不突兀的呢？但當年一部嘻嘻哈哈的穿越劇竟然做到了。

港劇拍黃易，還有個優勢是文化氣氛和理解。
在劇中項少龍古代人有現代人的思維方式，處處給女性以尊嚴，回頭看同樣了不起。

當然說到底當年的《尋秦記》也只是一部商業化的電視劇，當年令無線滿意的也不是它有多經典，而是一出來就收視奪冠，所以劇集充滿了港式喜劇元素，也是為了迎合大眾，但最后的效果是真的好笑，這點比現在很多劇強太多了。
當年很多人瞧不起港劇的工業流水線，認為這樣的工業化制作出來的都是敷衍。
但我們現在的電視劇行業，大部分人是既丟掉了匠人精神，又沒有學到務實的方法論，到最后劇集不好看，錯的不是迎合觀眾，而是基本的「敷衍」都太差了。
但《尋秦記》于TVB也是個例外，后來他們找馬國明、林峯演《回到三國》，找歐陽震華關詠荷演《情逆三世緣》，也是穿越題材，但再也沒有當年的巔峰了。

年輕時看《尋秦記》以為以后好看的穿越劇還會有很多。后來才知道，原來自己看過的，就已經是穿越劇的巔峰。
無線當年雖然投入大制作，但以有限資源要再現黃易筆下的戰國風云還是很難，但通過港劇揚長避短的改編，樸實地還原場景，演員認真地研究角色，最終反而表現出原著的精髓。
就連古天樂自己也念念不忘，相對多數港劇IP電影大幅度改變陣容，新版《尋秦記》卻幾乎以原班人馬上陣，背后其實更多是古天樂個人的情懷甚至執念，但何嘗不是觀眾的執念呢？

當然回憶濾鏡會美化一些東西，但新老對比一下，就發現《尋秦記》之所以經典，真的跟濾鏡沒關系。
我們永遠都無法像項少龍一樣，有機會穿越到過去，人生是無法穿越的，所以需要《尋秦記》這樣的故事，帶我們跳出現實的人生，去看「誰能篡改劇情」。
經典好劇可能就是一場奇緣，所有的天時地利人和都碰上了，拍出來就是可一不可再，哪怕20年后聚齊原班人馬，也終究只是重溫舊夢，很難再造經典了。